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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時代背景下長髮男性的聲音

撰文:中襪

香港這個城市表面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但內裏卻不盡開放,甚至稱得上保守,而男性留長頭髮的身體自主權在學生時期受限亦從來不只是這個時代的問題,《MEMO》為此訪問了兩個來自不同年代身份的長髮男性,包括獨立社工劉家棟和關注移工群體的terry,兩位雖然來自不同的年代背景,但卻在學生時期同樣受各種與現時相若的校規所困,故此對身體自主甚或教育有所反思。

 
對於你而言,有沒有留長頭髮的經歷,而頭髮對你而言有何意義?

家棟:

社工畢業之後,我正式開始留長頭髮,當時想將頭髮拿去捐。中學時因為我學校對髮型儀容的規限很嚴格,從來都沒有機會真正留長頭髮,所以畢業後就把心一橫決定留長頭髮,留長後自己亦很滿意。當我作為長髮社工在社區服務時接觸了很多不同背景的婦女,我與他們分享自己留長頭髮的原因,或者是對自我的觀感,令家長們有更多了解,其實留長頭髮都只是很小事。 下一次被逼剪頭髮就是入獄。所以長髮對我來說應該是一個自由的象徵。因為我中學時期在各種規範中失去了身體自主,不能留長頭髮;而進入監獄後,亦因為監獄內的各種規矩而不能留長頭髮。我成年後,有自由的時間就是可以留長頭髮的時間,需要去剪頭髮的時間就是身心受困、沒有自由的時間。


terry:

我在六十年代出世,所以我中學的時期是七零年代,當時我有嘗試稍為留長頭髮,因為在這個時代背景之下,我接觸到很多嬉皮士文化,而這種文化包含了各式各樣對於解放思想的追求,而衝破性別定型、既有定型就是其中一種。我真正開始留長頭髮是在中三中四的年紀,當時影響我作各種決定包括留長頭髮很重要的因素是希望突出自己。


學校或平機會要求男子剪短髮或提出各種身體、髮型、儀容的規限,理由是「這些是約定俗成的傳統」,你對此有何看法?

家棟:

單純用學校傳統或約定俗成的風氣作解釋,是無觸碰到究竟傳統的界線在哪裏,或傳統是什麼。有些學校亦會因為社會上的改變而修改校規,例如社會開始轉變,電話開始流行,甚至成為生活的必需品,所以學校便修訂校規讓學生可以帶電話上學。故不應該提出何謂「傳統」,而應該要去思考什麼是現時的情況。單靠傳統這個解釋根本就是敷衍和不願意作出教育,我認為上一輩的有權者都沒有好好地向學生解釋,而再上一輩的人也沒有好好解釋,而他們自己亦不願意去作出改變的時候,他們就會同你講:傳統。大家都是「教育」裏缺乏教育。


terry:

其實這樣只是將傳統、習慣或者將學校、平機會訂立的結論強加在學生身上,因為傳統這一個概念是不能被證明,什麼是傳統?誰的傳統?哪個時空中什麼歷史的傳統?如果大家對歷史稍為有點認識都會明白到,無論是任何一個地方中的任何一個歷史裏,對於不同性別人士的衣着打扮都有不同的要求和取向。所以不少人理解中的傳統是不存在的,因為他們所理解的傳統不能「傳」而「統」,至少現時沒有發生,他們就只有「統」,用傳統去「統」人,不會容許「傳」出現,即是一個變化出現。我覺得較理想的是要尊重他人,自我避免去強加自己的價值觀在別人身上,同時間每個人都應該被容許去表達自己,只要你不是想去強加在他人身上,大家可以聆聽不同的意見。


不少教育工作者都會說,提倡各種身體髮型儀容的規限出於善意,希望協助學生融入社會,你對於他們的講法有何看法?

家棟:

對於受社工教育的我而言,一個人會因為外觀特徵融入不了社會其實不合理。社工的教育一直讓我明白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個人的儀容,例如長頭髮、紋身、各種釘環,這些儀容可能會讓一個個體有別於主流,或違反一個約定俗成的男女形象。而作為社工,我們不能夠以一個人的外表,單一地去判斷一個人,所以無論是留長頭髮或各種特別的儀容,都絕對不代表一個人不能適應社會,或融入不了社會,只是一個人對於自我形象有屬於自己獨特的追求,僅此而已。 既然社會接受不了這些追求,而這些追求亦同時是我們個人正確的權利,甚至當中可能包含了公義,在這一個情況之下,教育工作者和學生應該齊心協力去令到社會改觀,這樣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而不是斬腳趾避沙蟲,令到每一個同學或每一個人都一模一樣。當一個人可以將自己開發成為一個別於他人的人,其實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因為當你某一方面可以發揮到他人沒有而你有的能力,其實這樣是在促使整個個社會進步。我們經常去提倡社會秩序、社會規律,但我們往往忽視了個人的可能性有多大,當你單純只提倡規律和秩序時,往往會忽視了一個人的潛力。


terry:

他們這些根本就不是有善意,這樣只是管制,這樣只是禮教。其實不少人嘗試很多不同的教育方式,例如自然學校、Home Schooling等等,都能展示可能性,而這些嘗試都在發展中。為什麼體制中的人永遠都無視這些可能性和例子,而一直只著眼以往的所謂傳統規範呢?我覺得做教育的人,至少都要開放一半的自己讓學生教育自己,或讓世界教育自己,教學相長並不是憑空講。 近年我曾經協助舉辦過一些教學的活動,就是帶一些學生去接觸移工,在這個過程入面我希望可以開放讓學生他們自己去探索,他們有需要我才會去指導。因為我作為學生的時候經歷過強行被灌輸規範或價值觀,我自己嘗試過這些難受的感覺,就不希望令他人都要去嘗試。加上每個人的視角都有異,我希望自己不會強加自己的視角在他人身上,而他們的視角亦有可能會帶給我新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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